2007年10月15日 星期一

FRIST DINNER

1515飛機起飛自吉隆坡國際機場。窗外一片景,隨着飛機起飛而形成斜綫。帶不走的、不願帶走的,都被遺留在離飛機漸遠的復成平綫下。隔絕。卻隔隔不絕。個人的座位,一個人座。我依舊自在。離開。再也不是離而不開,而是越離越開。以至張力斷弓玄。捨不捨得已經是整個事件局外的問題,再多的思慮也只是一個假定而已。

回家。從未如此次般迫不及待。空氣仿佛凝固在沒有人的空間。二氧化碳與氧氣暫停交替。一切停止運行。卻還有我偷偷在吸一口氣。如此小心翼翼,深怕被發現。若偷了糖的孩子,驚心膽跳。後隨而來的得逞快感更是無法漠視的刺激感官。於是盼,下一次。糖,還緊握在手心。踏快步往回家的路,一心只想將手中的糖與姐姐分享。那是孩童獨有的純真。(羡慕嗎?沒什麽好羡慕的!那只是等待被剝奪的天賦。該被默哀的。)

飛機已至三萬九千八百四十幾高空。直綫飛行。偶爾穿梭入雲層而搖晃一陣。時則連續而來。並沒有因爲搖晃而擔心失事,一切隨天意。卻有人顯得緊張兮兮,想必是第一次乘搭的乘客吧!仰或是獨擁巨產未來得及揮霍?孩子手中的糖因爲緊握而外衣呈出皺痕無數,凸現果形。可見其在乎和緊張。欲乘媽媽未發現前,送到姐姐手中,也不願就入口自顧享樂。

機艙内,靜無喧聲。想然大家都在閉目休息中。卻突然一陣嬰兒哭閙,破了沉寂。睜開眼,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探去,卻並不見得嬰兒。隱隱聼得母親唔唔的哄着孩子。不下多少時間,嬰不再喧鬧。或許就感覺到了來自母親的溫暖關愛,放心的入眠。姐姐正在屋外堆着沙子。孩子奔向前去,向姐姐張開小手露出皺巴巴的閃亮糖果。示意等待姐姐配分。

起身,刻意欲往廁所去。視線不斷搜尋嬰兒蹤影。就在距離機艙尾端,離廁所的前三排位子上。母親環着手,將嬰兒貼到自己胸前。手掌斷續輕拍嬰兒臀部,欲讓其好眠。嬰兒臉上呈安然睡態。母親胸懷仿若嬰兒最感安全的地方。毫無掙扎毫無憂慮,就這樣坦然得有點理所當然的安眠。屋内,姐姐洗了手。將金黃閃亮的糖果紙拆開,遞給弟弟。弟弟怎麽咬,糖都不斷成二。於是姐姐拿過糖果使盡力的將半棵糖果咬下,另一半放到弟弟口中。含着糖,兩個人蹦蹦跳跳的廚房如客廳繼續遊戲。

飛機欲降落。嬰兒敏感的察覺到變異,而又開始啼哭。變異或許並不是因爲下降,更或是母親的情緒波動讓他不再感覺安逸。失去原有的安全感。我戴上耳機,聼着那日你傳來的樂曲——DINNER,安靜的等待降落。是一首很動聽的曲。自那日至今,已重復了不曉得多少遍,依舊迴旋。結束的倉促仿佛不夠完美,卻沒來由的就想重來重來再重來。即使續曲也寧可捨棄。

回到家的這一頓晚餐,有種說不出口的溫馨。擡頭望着弟弟的位子,是空的。母親的心意,又怎會不懂呢?憾,他沒能一同回來共餐。在外的他,這個時候想必正苦惱着晚餐要吃些什麽吧!

分着糖吃的那一年,弟弟僅三嵗。我,六嵗。

4:26am斷續雨2407200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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