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黑剛下過雨的清晨,連夜工作的他,自工地回來,還未休息就騎着腳踏車載我上學。
那一條上學的小巷,和著雨後的微涼奏響了各類蟲鳴聲。
我緊緊握牢腳踏車坐墊邊緣,斷斷續續地與爸爸閒聊。
“爸,你不睡覺不要緊嗎?”
“等下還要開工,沒時間睡。”
沉默半響,
“爸,不如你回去睡個覺,再去工作啦。”
“大家都在趕工,哪裏可以這樣。”
“可是你都沒吃東西啊,哪有力工作?”
為他熬夜工作感到心疼,卻幫不上忙。
腳踏車停在學校前斜斜的路口,
“我等下自己去吃。”
“過了學校都沒有店了,你去哪裏吃?不然你吃我的麵包要嗎?”
我掏出麵包,遞給他。他看了一下麵包,沒有接過。然後問:
“附近哪裏有東西吃?”
“我帶你去,就在前面……”,“要到了,要到了……轉右邊就是了,那邊有茶餐室。”
那是一家很奇怪的店。木板組構的開放式店面,寬敞的L形空間都是大大的圓桌,還有聚集42寸在熒幕前的個人座。這椅子很奇怪,有點像老舊的理髮店用的皮質椅子,前面有個折疊式的小桌板。坐在哪裏可以邊吃邊看電視。而且早餐賣的竟是滑蛋河和宮保雞丁。
爸爸走到單人座,新奇萬分,完全遺忘我的存在,坐上了單人座看電視,我一直喊著爸、爸……他卻似乎聼不見……
夢裏和爸閒聊的情景、那麽用力地喊著爸,在現實生活裏,幾乎都不曾有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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